第四章 兄弟

Dark Small Medium Large Translated Scroll to Bottom
说着,朝李强一指,介绍道:“是和我一起跑车的大哥,李强,平时挺照顾我的,人很讲义气,是个好哥们。”
说罢,将饭盒往桌子上一抛,便凑到床前伸手要去将萧飞拽起来,那知被萧飞一巴掌将手给打开了,有气无力的道:“你小子病了我也病不了,坐下吧,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,对了,这位是强哥。”
程东一下子愣住了,傻乎乎的望着那两张冥钞,这玩意儿谁不认识,关键是这东西没事谁也不会带在身边,多晦气呀,看着这两张暂新的冥钞,程东就好像看见一只鬼,惨白的脸孔,正张着血盆大口,露出两颗长牙,狞笑着看着自己,不由自己将自己吓得一哆嗦,他很了解萧飞,萧飞绝不会这么和自己开玩笑的。
哪知话音还没落下,门一下子被猛地推开了,程东一手拎着饭盒,一手拿着报纸,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,嘴里还大叫着:“大胆,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八宝粥,还有两个鸡蛋,怎么样,够兄弟吧,快给我说说,出了什么事,是不是给女人给甩了,就让兄弟来教教你吧,这方面兄弟可是专家,呵呵,你小子啥时也开窍了呢——”
李强为人倒是很谨慎,犹豫了一下,将手伸出去和张东升握了握手,沉声道:“幸会,叫我强子吧,弟兄们都这么叫我,听着也顺耳。”
没过多久,萧飞租住的这间单身宿舍就响起了敲门声,萧飞知道是程东来了,勉强站起来,总感觉自己全身没有力气,真的好像像病了一样,叹了口气,蹭到门前,将门打开,却愣了一下,来的是李强而不是程东,自己不是打过电话告诉他不用过来了吗。
萧飞见程东不相信自己,也没多说话反驳程东,只是阴沉着脸,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那两张冥钞,刷的丢在程东面前,嘴角抽了抽,声音有些嘶哑的道:“东子,这就是我昨晚上收的车费,本以为是捡了个便宜,结果是遇见了个大麻烦。”
李强常年跑车,总还是知道一些事情,只是自己听说的萧飞也不是第一个见鬼的,想到那人的下场,李强脸色不由一变,担忧的望着萧飞,凡是见过鬼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,临市的一个大车司机,跑江西的时候,半路上见到了鬼,好不容易挨到回了家,结果没出三天,人就生了场大病,到了医院医生也是束手无策,最后还是撒手而去,留下孤儿寡母的。
话没说完,就看见站在床前的李强,程东可不认识李强,第一次见面不由愣住了,将下面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,尴尬的朝李强笑了笑,转眼朝萧飞一看,却又不由大叫道:“大胆,你这是怎么了,是不是生病了,臭小子,昨晚上不舒服就该给我打电话,走,我带你去医院,别硬挺着了。”
李强勉强的笑了笑,还真不太适应程东这样的脾气,一边萧飞哼了一声,推了张东升一把道:“瞧你这德行,不让强哥笑话你才怪,行了,都坐下吧,我心里憋着话,不说出来,说不定还真就憋病了,本来我不想说给强哥听得,怕给强哥心理留下疙瘩,不过来都来了,索性就听听,以后也好注意一下,免得和我一样。”
程东是个自来熟,朝李强一伸手,干脆的笑道:“强哥,叫我东子就行,第一次见面,就让你笑话了,平时和大胆玩笑惯了,嘿嘿。”
见李强转身就想往外面走,萧飞忙高声道:“强子,你不用去,我真的没病,一会儿你听我说说我昨晚遇到的事儿就知道了,本来我是不想说给你听的。”
程东说的那是当兵第二年的事情,当时部队安排出去执行任务,萧飞与程东正好一个岗,和同是一个岗的两个河南梆子说话较上了劲儿,结果四个人卯足了劲儿打了个赌,看看谁敢在岗哨边上的坟场睡上一夜,一边出一个人,谁输了就赌当月的津贴,那时候一个月津贴才四十五块,可真是赌上了全部家当,结果萧飞和另一个河南人去了坟场,程东和另一个河南人执岗,到了半夜,那个河南人就给满坟厂的鬼火给吓了回来,倒是萧飞美美的睡了一夜,从此程东便管萧飞叫做大胆,后来就在全连传开了,大家都开始这么叫。
过了好一会儿,李强才叹了口气,沉声道:“大胆,我曾听人说起过这种事,没想到你就这么倒霉,比彩票中大奖的事情都被你撞上了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你看是不是想找个有道行的法师,给你去去晦气,求人家给个办法。”
沉默了半晌,程东脸色有些发白的抬头望了萧飞一眼,转头又看了看李强,嘴角抽|动了几下,到底没有说出话来,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,遇到这种个事情,谁知道该怎么办。
程东呵呵的笑了,一屁股坐到萧飞床上,朝一边的椅子一指,笑道:“强哥,坐下说话,到了这别客气,就当到了自己家就行了。”
李强哼了一声,显然没把萧飞的话当回事,不满的低声道:“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,都这般摸样了,还说自己没病,先去床上躺下吧,休息一会儿也会好一点。”
说罢,也不管萧飞愿不愿意,架着萧飞强行给摁倒在床上,拉过毛毯给萧飞盖上,转身又给萧飞倒了一杯水,嘴里还埋怨着:“大胆,我不是说你,咱们兄弟俩对脾气,客气话就别说了,你一个人在这城市里打拼,生了病我们这些当兄弟的不来管你,还能让你自己干耗着,你喝杯热水,我去去就回来,让大夫给你打上一针就好了。”
手指一转,指着程东,朝李强笑道:“强子,这是东子,大名程东,是我当兵时一个班的战友,关系很铁,人仗义的很,就是没脸没皮的惯了,要是那句话说的不中听,强哥可别怪着。”
萧飞胆子是很大,要是昨晚上的事情搁在别人身上,此时只怕早就吓晕过去了,萧飞最少还能支持住自己,不让自己崩溃,这已经很不错了,很多人事情轮不到自己头上,总是叫嚣的最紧,真要是摊上这种事情,崩溃的比谁都快。
李强可没管那么多,上下打量了一下萧飞,忽然伸手萧飞架着萧飞的胳膊,满脸的埋怨:“我说大胆呀,我知道你这个人要强,可是病了就是病了,别强撑着了,你先去床上躺着,我到楼下把大夫请来给你瞧瞧。”
萧飞苦笑了一下,探起身子,把镜子从床头柜上拿过来,往脸前一放,却将自己也吓了一跳,一下子没拿住径自,镜子便掉在床下,萧飞无力的又躺回床上,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,满脸焦黄,双目无神,脸上还挂着几滴汗珠,真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憔悴。
萧飞愣了愣,还没拿定主意,便听李强迟疑了一下道:“东子兄弟说的那个道长,我倒也听人提起过,说是挺灵的,要不就去看看。”
这话让李强与程东不由同时愣了愣,相互对望了一眼,随即转开视线,望向萧飞,却见萧飞脸色愈见阴沉,眼中一丝恐惧闪过,喉咙‘咕咕’了几声,最后才咽了口吐沫道:“我见鬼了。”
一边程东却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,刚才的一阵惊疑,此时缓过神来,猛地锤了萧飞一拳,笑骂道:“行了,大胆,别胡说八道了,哥们可不信这个,说是鬼,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,大胆什么时候也信这玩意儿了,当兵的时候咱们在坟场睡了一晚上,也没见你害怕过,什么时候变得胆小了呢。”
见两人都这么说,萧飞也心动了,虽然到现在为止自己见鬼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,但是谁也不敢说,就没事了,就算没事也求个心安,但是忽然转念一想,沉吟了一下,低声道:“要不然还是先去小罗庄看看,我和那女鬼无冤无仇的,也不一定会害我的,你们说呢,咱们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,反而乱了方寸。”
“什么?”李强与程东不由一起失声惊呼,惊疑不定的望着满脸憔悴的萧飞,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,是萧飞糊涂了,还是自己二人听错了。
萧飞一呆,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病了一般,推开李强的手,苦笑道:“强子,我真的没病,你别去找什么大夫,算了,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,一会我的战友也来。”
李强一愣,不由停下了脚步,萧飞这是怎么了,难道遇到了什么事情,转过头来费解的看着萧飞,狐疑的道:“大胆,你昨晚上遇到什么事情了,干嘛好像还不愿意给我说似的,怎么,不拿我当兄弟呀,要是这样,可别怨我生气。”
“对,对,就这么办,我知道阙明山有一个老道,听说懂得降妖抓鬼,常有人请他去给得了撞客的人镇邪,不如我们也去找找他。”程东听见李强的话,立刻精神起来,登时联想到父亲提起的那个半仙老道,父亲说很灵的,自己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。